剁手鬼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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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肉随记174-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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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一下上周巨苇大姐带优多罗王子出阵时的态度,虽然身穿女装,但那才是男性师长兼著名英雄人物范儿,足以让青春期少年从此崇拜起来的那种。严肃批评指点,深入浅出讲理教育,严格地望子成龙。简而言之,有一般意义上的“爸爸”风格。而这集见到了亲儿子,他的爸爸精神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完全变成慈母。真的,眼神心态全都是妈,反而妙贤才是爸,一直教育孩子要好好干、准备牺牲什么的……。然后妈一听就说:呸呸呸,别听你爹说蠢话,我家宝贝一定长命百岁!!说完继续抱着亲。讲远一点,平常年轻人死后大多是妈在哭“我不活了我”,爹在哭“我要怎么跟你妈交代”,唯独激昂死后妙贤和阿周那的哭法是反过来的!果然激昂的亲妈是阿周那吧!!(黑公主和妙贤是他两个爹……)这么说起来,难怪阿周那没空教车轮阵。哪家母爱洋溢的妈妈跟儿子十几年初相逢,还有空想到什么车轮阵的啊。

    88版里,黑天跟妙贤谈到过小激昂的未来,妙贤对其中机窍一无所知。而这版她却都知道,不单是听二哥隐晦透露天机,显然她自己就知道。否则,一个一无所知的普通傻白甜妈妈(妙贤一向自我营造这种人设)焉能从小教育儿子做好牺牲准备,还总是高高兴兴的,丝毫没有悲壮痛苦压力?对比将来黑公主知道儿子会死、以及儿子真死时的表现,便知妙贤绝非寻常人。不过大部分观众和阿周那本人正在兴头上,大概不会多想这些。

    难敌对大力罗摩的哭诉我本想赞一下,因为很有条理和攻心技术。先摆出悲哀模样博取同情,再指出般度五子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又赌博又抢女人!顺便提醒大力罗摩,多门城对他有亏欠。接着用力倾诉般度族如何让他受到了奇耻大辱。——然而仔细再一想,这套“攻心战术”不就是他对自己老爸常用的吗?!毗湿摩维杜罗及其他正常人都会听得一脸黑线,唯有持国这么一听,就对儿子怜惜极了,对般度五子一肚子火了。现在对大力罗摩的效果也相同。这一对比才发现,大力罗摩对难敌的“疼爱”度跟持国属于同一级别,对付别人都没用的招数,在持国和大力罗摩面前就百试百灵。无论难敌做了什么,一哭一惨他们就心疼心软。有这基础在,还有什么好争?阿周那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没错,看到现在我觉得大力罗摩枉在后来指责奎师那有偏向,其实他自己的偏向就非常严重。这还真不是13版专门黑他,书和其他影视版本里也没见他对般度五子的凄惨有过任何同情,即使那是亲人。激昂死了他并不觉得难敌非死不可,但难敌死了他就会觉得怖军非死不可。这跟持国的态度不是一模一样吗??难敌说的道理够不够严密,实际上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难敌在这两位心中的份量。有它就什么都有了。

    跟持国一样,大力罗摩并没被要求“亲手杀掉般度五子”这类高难度动作。再怎么爱难敌,要他们做这个总是为难,十有八九就拒绝了。但只是袖手旁观而已,还能避免战争,何乐而不为?如此两全其美之事,般度之子还要跳腾着反对,企图让自己出手“主持公道”、兴起干戈,岂非无理取闹可厌之极?以上逻辑不敢说彻底概括赌局至今持国的心态跟现在大力罗摩的心态,但也八九不离十。如今的阿周那肯定不会再去求持国倾听苦衷、秉持公道,可事实上他这么求大力罗摩的性质跟求持国又有什么两样呢。纯粹白费蜡。

    话说回来,大力罗摩对赌骰事件的评论颇可代表世人观感。听听坊间谈论就自以为了解来龙去脉,然后妄下定论,这种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坚战赌老婆啦!有人绑着他让他赌老婆吗?没有?那不就是他人渣他活该,管其他人什么事?”外人这么说这么想很容易,就好像洗衣工先生上下嘴皮子一翻,圣君罗摩都只是个任由老婆出轨而不吭声的懦夫。你还能把洗衣工这类大众的嘴都缝上不成?而且国民绝大多数就是这个水平,要真敢全缝上,除非你不想再治国。弹幕颇有赞同者,也是同理。大力罗摩疼爱难敌是一回事,他能理直气壮斥责般度五子又是另一回事,因为他是以前面所说的罗摩时代(乃至更早时)那套正直老脑筋,深信着赌骰必定公平有序;坚战身为尊王必须无懈可击,出事了就表示他做得不够好;老百姓的言论可信度超过真相和道理本身。在这个理论平台上,他确实不需要再听任何巧言辩解。

    然而!!时代不同了,这点大力罗摩似乎完全没察觉到。难敌为谋夺财产设下重重圈套对付坚战,又在得胜后不知收敛胡作非为,他想都没想过。剥女人衣服是不对的,这个还要奎师那站出来讲,大力罗摩斥责难敌时就一点没提。我说难听点,大力罗摩最大的问题不是偏爱难敌,而是他(不管在哪个版本里都是)满脑子老法,对实际局势毫无认识,思想深度高度跟奎师那从来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好哥哥和顶天立地好汉子,基本道德水准他从来不缺,但这真是事实。

    另外,大力罗摩其实没发现他斥责坚战的那些话都可以用在难敌身上。阿周那听了就思考自省因而不回嘴,难敌则不会,这本身就分出优劣了,大力罗摩却并不知道,因为他自始至终对难敌的丑恶一面毫无了解也丝毫不想了解。他这是白鹭站在漆黑的黑猪身上说仙鹤的尾巴太黑,弹幕曰:对啊对啊!仙鹤尾巴真是黑的!白鹭真是目光如炬伟光正!吾不以为然矣。

    反过来,因为不以为然而宣称仙鹤尾巴不黑,全身雪雪白,也不是正确的态度。好在般度五子从来不是这样。

    最后,关于演武厅上这场争论,我有个结合实际而生的纯个人观感:

    【作为一个有能力改变局势、有正确信息来源可以察知真相的人,在被要求实际参与其中时,有义务先去了解一切细节,思考其中道理,最后才下结论。而不是跟着“坊间”的起哄观点走。如果不但跟着走,还要凭着坊间观点直接插手甚至判决,那简直就是有罪的。愚民无罪,洗衣工无罪,剧外赞同这一套的人也无罪,而他有罪。哪怕说出来会招人打,我也非说不可U U】

    奎师那当时没跟大哥讲理,过后在街上遇到的赌博事件,他也不需要多说。因为这就是大力罗摩自己打自己的脸啊。前面对阿周那说的那些愿赌服输正确道理,此时满可以对着那位输掉老婆的市民说说;然后赢的那方爱怎么干就怎么干,老婆被赢家奴役和欺负是活该,该怪的是乱下赌注的老公,赢家则应受到呵护,愉快享受应有权利……结果大力罗摩是这么想的吗?面对实例,他实际的想法和做法恰恰跟奎师那和五子相同。谁要是敢在他面前瞎逼逼他刚才那套,他立马就要不客气。那就对了嘛,做人别双标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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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相信路上赌博的那群人是奎师那找来的托儿,实际情况是十三年间,赌局一事已经从象城传遍了全印度,对民风影响极坏。多门城远离象城,乃是和平自治的乐土,都已经到了大街上动手抢女人的地步,雅利安其他地方更难说。(甚至可以说,多门城未来灭亡的兆头已现。)这确实有一半是坚战的罪过,当初他就是怕尊王毁约破坏规则会使百姓效仿,才做出一系列错事;结果他委曲求全反而产生更多前所未有的可怕乱象,并使百姓被侵蚀,造成的后果比当初毁约不知道坏多少倍。直到现在他还是个罪人,所以才更要用行动赎罪。而另一边呢?难敌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罪人?有没有任何表态说要改正?如果说坚战的罪孽使得百姓都学会了押自己老婆,那么那个赢了别人老婆就洋洋得意侮辱女性的市民,他那套又是跟谁学的?答案多简单。

    要是错都在坚战,那把坚战宰了就行了。错都在沙恭尼或难敌,把他们俩全宰了也罢了。但他们并非孤立的个体,正是那些腐朽的传统和恶法造就了他们的罪孽。所以现在要改革社会风气,得从根上做起。难敌马上去自杀并不能让多门城民风变好一点,般度五子乖乖缩进哪个山洞忏悔终生也不能让世界变美一点。真正需要洗涤和改变的是整个社会和不当的传统,甚至也包括大力罗摩拥有的那种罗摩时代老脑筋。奎师那想对大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和个人偏好完全无关。

    大力罗摩比持国到底还好一点,好在虽然固执,听到正确道理却肯去思考和自我修正。本剧中拍得很清楚,每当奎师那认真说道理,大力罗摩总是认真在思考的,然后才会对先前的坚持有所松动。而绝不是什么弟控、上主说什么都好好好对对对、看到坎哈的脸就晕之类。这话平时开玩笑还行,如果用在此时此刻,就把兄弟俩都辜负了。

    假如大力罗摩真能压制住这场战争,那么不管激昂再怎么想战,都只能干看着难敌继续悠然自得。在占尽上风时还要专门去挑衅,真是难敌的特色。他爹妈从不教他凡事不可太过吗……好吧,真的没教。

    激昂首次说出要把整个俱卢族都在战场上当作敌人来杀,不知道会不会被说狠毒啦,想灭族啦,难敌只是自卫啦,等等。我只说一句,他讲的一直是“战场上”,战场相见各凭本事,如同立生死状决斗,死而无怨,这是起码的认知。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在正式战场之外”,“运用下三滥的手段”把难敌那边的“非战斗人员”给怎么样。这就是般度族和俱卢族的区别,不止激昂,也包括他爹和叔叔伯伯们。

    大力罗摩在脑筋松动一点之后选择的也只是两不相帮,弟弟说我们必须参战,他仍然不肯参战;奎师那方面他无权代做决定,但也尽量为难敌争取了。要求奎师那答应“不偏不倚”,也就是不偏向阿周那,然后自己跑来对难敌做了近乎明说的重要提示。他对难敌的疼爱还是响当当的嘛U U

    阿周那独自思考了半天,还真觉得自己这边可能不是正义之师?这点其实才真好。

    妙贤也给了阿周那提示,算是双方都得到了嘉宾提示,还挺公平的。

    既是有心求人,就该心存谦卑。所以不管在88版还是13版,阿周那都自然而然觉得自己该去脚下呆着,而难敌也是自然而然就往人家头边的椅子上一坐。只是本身习惯,没啥好上纲上线,不过也体现了教养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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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近乎无敌的大军,一边是个很出名但手无寸铁的人,想在大战中取胜,你选哪个?这道题其实没那么好答。阿周那回答得很快,因为他作出这个选择,根本就不是为了图谋求胜。而难敌,他如果懂得真正的力量和强大为何物,也不会成为今天这样。能保持谦卑之心的一大要素,正是真正明白何谓强大,何谓弱小。所以,难敌会选什么简直是一定的。谁先谁后一点也不重要,甚至用不着奎师那跟他耍任何心机。

    在难敌的心中,被榨干汁水后一钱不值的甘蔗就是奎师那本人,而不是失去统帅的那罗延大军……这真是以他三观所会有的极正常想法。

    贡蒂自从赌局之后就把持国这个人看穿了,但她对持国的回应并未失去应有的礼节,也从不说粗话。与其赞美她帅气锋锐,其实进门温顺了三十年的弟媳妇会露出现在这般锋芒,真是所有人的悲哀。她所有的青春,和持国所有的青春,我都还记得。她怎么小心过日子,持国怎么糟蹋自己的人生,我也还记得。一转眼就到了今天,大家都老了。

    持国讲的故事应该是真的。那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他曾经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知道珍惜弟弟所爱的东西,知道有所毁坏也应有所补偿,要守信和有爱。般度才一点点大,他实际上也非常小,却懂得去体恤弟弟的心思,为此不惜让自己吃苦。是这样度过的童年,才能让般度放心大胆地从树上跳下来,深信盲眼的哥哥必定会让自己平安。持国曾经是这样的……但早就不是了,起码从二十几岁开始已经不是了。这其中有奶奶和伯父教育失当的责任,可是般度和维杜罗何尝没有经历过困苦艰难,又何曾改变心性?持国本质上是个软弱的人,在各种外因之下,他轻易地把童年时拥有的好品质全部抛弃,生命中没有爱,唯有自私。反过来,他也没再得到任何回报:身边的每个人包括老婆,面对他充满自我感动的表演都没法跟他一起嗨,连敷衍的神情都不摆,反正他也看不见。沙恭尼和难敌是不在乎他,而其他人早就被他把心给伤透了。这也是他本人的悲哀,可惜他连这都不知道。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无论是在镜中还是别人眼中和心中。

    贡蒂在本集的表现只是她正常水平,其实得注意到她的正常水平,才可能去思考当她极尽恭顺、温柔、隐忍退让之时,究竟出于什么心理。其他版本的贡蒂就真是嘤嘤嘤的弱老太婆,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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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那罗延大军的直观印象太美妙,沙恭尼似乎非常满意,不像88版里那样一听难敌没选奎师那本人就发火。这版沙恭尼看似智慧,实则愚顽,这般见识倒也符合他的属性。他是认真觉得有了大军,奎师那又不动武,加上己方三大将,是赢定了的。不是这样的他,又怎么能教出那样的难敌。

    说到般度族将不择手段,大力罗摩的表情很微妙,这里他倒只是出于道德洁癖,并非担心他亲爱的难敌。说穿了一句话,沙恭尼驰骋到现在就靠了“我是反派我可以耍你们,你们是正派可不能耍我们哦,只能被我们耍”这条神逻辑,奎师那则表示,要用诡计就大家用!!不过我也没太赞同这句话,哪里不择手段啦?俱卢方做得最缺德的那几件事,般度族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效仿过。

    般度族的战书是黑公主写的,到传给坚战为止,兄弟四个都有经手。很有意义。

    迦尔纳接到战书挺高兴,大概是一直盼着打仗吧。不,这简直是一定的……。另外,在“奎师那再厉害,只要没大军又不动武就不用怕了”这一点上,他跟难敌真是太有共识,像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不愧是好友。

    持国听到真要开战就怂了,其实他一直就这么怂,真的。哪怕在喊得最响的那个年纪。

    黑公主一听奎师那兄妹和激昂来了,乐得马上要大办盛典迎接,不知会不会被说是穷星刚脱就摆起了尊后派头?反正看妙施王后的表情,心里少不得在嘀咕这个。但妙施王后为人虽然讨厌,又还没到恶毒的地步,尊后太有面子她的确不高兴,还有一半原因却是见到尊后对别家女人的儿子太热络,深感尊后太天真不懂宫斗,将来是要吃亏滴。这种又怜爱又BS的心情,被演员演得十分到位。

    也不能说妙施王后只有宫斗脑,她有一定的政治见识,关于雅度族可能以激昂为傀儡左右逢源这一点,想得实在比一般家庭主妇要深。只是她太不了解般度族,所以黑公主就要让她了解了解。

    话说,依照妙施王后的政治思路,似乎般度家应该一开始就给妙贤用上欢宜香,省得雅度人等她一生娃就把坚战拱下王位……XDD

    以及,同样耳闻激昂的英姿,欧巴桑妙施王后只想到宫斗,旁边的至上公主却初动芳心。阿姨和少女就是不一样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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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公主排众而出的时候,旁边四个老公都像是被吓到了,心里呐喊着“不好了!要撕逼了!!”连毗罗吒王都显得超紧张。雅利安地域没准也常流传着他们家内部撕逼的秘闻,88版里妙施王后就很乐于跟梳妆侍女打听黑公主到底怎么摆平五个老公。无种还努力想打圆场挽救局面,无效;倒是阿周那最信任老婆的人品,第一个摆脱惊慌状态。激昂不用人教就能说出那么一番响当当的话,排名第二。妙施王后想围观宫斗,结果般度家每个人都这么给力,真是令我愉快~~

    编剧笔下的场景变换都彼此照应,这边是母子情,转到象城那边也是母亲爱子之心。对,只是“母亲”爱子之心,我不知怎么觉得持国反而没多爱,起码对难敌之外的儿子没多爱。侄子啥的就更别提了。说到战争必有毁灭,只要毁灭的不是这边的人,就随便怎样都可以;说到儿子会死光但还可以救一个,甘陀利快崩溃了,他也只是含泪。说到底,他活了五六十岁,恐怕还没见过半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死亡对他只是一个概念。只是当听到可能一个也救不了时,他的眼泪才掉下来。对于父亲来说儿子一个不剩比较惨,母亲就把每个儿子都当心头肉……不过甘陀利只是心里把每个儿子当心头肉,具体行为我没咋看到过。

    占星师说到如果持国百子沉溺于奢靡,寻求不义,就注定要丧命;持国和甘陀利听得不发一言。原来他们是知道自己儿子很不怎么样的吗……。既然知道,早点管管行吗。还是说他们知道儿子做尽一般意义上的坏事,但心里还觉得儿子挺好?那就连他们俩的三观也塌得很彻底了。广博仙人和湿婆赐予百子生命,把他们教养成人的责任正在父母身上。如果存心不教育,或自称因为瞎了所以没法教育,那一百个儿子还不如一个,甚至不如不生。这道理放到如今的现实里也一样。

    占星师算出有一个俱卢王朝的后裔能幸存,也算出甘陀利有能力保护一个儿子,这都对。只是两句话说的不是一件事,能幸存的那个后裔要么是尚武,要么是继绝,总之不是难敌。难敌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把生路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走。至于到底谁能存活,以占星师最后那句话来看,应该指的是继绝吧。

    说到神的青睐,镜头又转回神那边。激昂和至上公主的少男少女恋情挺有趣,男方本来只会舞刀弄剑,对女方的秋波木知木觉;但等终于正眼端详过这个姑娘,他的眼光就只围着她转了。虽是父母长辈属意的亲事,可也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最美好的感情。我认真地说,剧情演出来好像是奎师那一手撮合,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由人心决定的必然。他们俩在毗罗吒城相遇,就是会爱上,放眼雅利安,想找其他人去配都找不到更好的。既有此心,才有长辈顺水推舟的成全。结合之后,命运自会照着这条路再顺现实走下去,非人力所能及也。

    妙施王后的反感也很应当,她的人生本来无风无浪万事如意,儿女双全,将来大办仪式各找个好对象,保证其富贵荣华子孙绵延,一切都在美好计划之中。却因为老公收留了般度五子,这些和谐未来都毁于一旦,全家幸福正悬在钢丝上摇摇晃晃。世间既然有觉悟高的妻子和母亲,就该有她这样的普通人类才算完整。不过奎师那也说得对,她想要女儿幸福,但不嫁激昂是不是就能幸福呢?既然没有什么一选就万事如意毫无损失的路,何不随着小儿女心意,让大家都高兴几天。现在想想,欢乐时间虽然短暂,总好过从来没有。比如甘陀利,她嫁人生子三十年,即使是虚假的开心和幸福都没得到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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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国惊醒冲到的那块空地,就是他年轻时练飞刀、登基被截胡后扑在甘陀利怀里哭的地方。时移世易,多少沧桑。连维杜罗都白发苍苍了,想想真伤心。

    话说持国跑到那里的路上想象了各种怖军残杀他儿子的音效,结果实际演出来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他的儿子们从来都不是善良的待宰小羊羔,连奇耳都不是,难降和难敌更不是。到底为什么观众会有奇耳是小天使的错觉啊,他只是比俩哥哥人品好一点,但还是难敌党,般度五子就算死、黑公主就算给难敌洗一辈子托蒂他都不会有意见的好么。

    维杜罗在本集的表现太得88版神髓,跟这版开头的画风也十分一致。他这辈子就喜欢瞎说大实话,所以从年轻起就被持国讨厌,到这把年纪还被大骂;但无论那时或这时的大实话,最后都被证明符合事实。要早按着他的话做,万事都不至于如此。持国对这样的弟弟其实非常头痛,可在软弱的时候又要哭着求帮助,因为连这么一个讨厌的弟弟都是他仅有的,沙恭尼可没兴趣大半夜和他啰嗦这些。哭泣的时候他要么找老婆,要么就只能找三弟。他们俩再死心也会陪着他说话,其他人比如贡蒂和毗湿摩连正眼看他的兴趣都没有了。那才是真正彻底的死心。

    维杜罗难道不比持国更伤心?两边都是他亲侄子,这个国家是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国家,他对这个象城付出的心血比持国和般度两家所有人都多,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毁掉。谁都可以抢白他,因为他只是宰相大人,就算再缺德的主意他也没法一票否决,只能干看着。这样还连几句实话都不许他说,是要憋死他呀。所以连88版的维杜罗都经常发飙,因为88版里除了这些痛苦,他还要担任全王族所有同辈和长辈的精神垃圾桶……全吞忍下来的话早就发疯了,现在这里也差不多,都消极厌世啦。持国还有老婆和他能扑着哭,他找谁哭去?

    黑公主当初扔掉了镶着五颗宝石的发冠,最终也没戴回去。五颗石头成了激昂的护身符,却护不住他的命运。这段对话里提到好多往事,当年妙贤进门时说她小三的,可曾想到今天?但想不想得到也不重要,时间如流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观众不用亲历几十年,单从本剧第一集开始回忆起,就能渐渐明白什么叫做“光阴如火焚世间”。

    阿周那是爸爸,然而看激昂试装时的神态言行还是比较像喜看爱女出阁的妈妈……。

    激昂说“何况我有两位母亲庇佑”时,黑公主的目光仍是担心,妙贤的目光中却只有赞许。她的心思真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甘陀利和持国这时候都希望不要打仗,可他们俩不支持战争的原因就只有“怕输”二字。换言之,要是不必怕输,他们对这场战争没有其他任何反对理由。连沙恭尼都会说战争使山河破碎百业凋敝,是极不好的事,但持国夫妇所担心的只有会失去儿子而已。他们俩的心里从来没有国家,只有小家,甚至连小家都只是他们实现自我价值的媒介,他们怕的不是具体的谁会悲伤、失败和死亡,只是怕自己会变成一无所有。这样的父母,再有心又要如何阻止儿子?他们只是怕输,其他什么都不怕,包括天理;难敌则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那就更加无所畏惧了。他们从没有去管过任何人的心情,他们的儿子又能从哪里学会顾惜他们的心情?他们都不舍得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了,叫被沙恭尼教养大的儿子们如何懂得为了他们而放弃任何东西?所以,慈母想劝服儿子悬崖勒马根本就多此一举,注定毫无意义。其情可悯,但早懂得把这份情用在教儿子真情和正道的方面,也不至于三十年没有半点收成。

    很久之前,贞信在河边看到小小的黄金鱼蹦上岸,那时有人刷了一句弹幕:“听了多少好道理,仍没过好这一生。”持国和甘陀利又何尝不是?但贞信最后终究是悟了,持国夫妇却是执迷不悟。怪谁呢……长辈教得再欠缺,人生的路最终还要自己走啊……


     

    摩诃婆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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